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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第二代穆斯林

【字体大小】 [] [] []2012-05-28 10:02

伊斯兰教在欧洲的历史

在开始讨论当今欧洲穆斯林现状之前,有必要对伊斯兰教在欧洲的历史做一简略的介绍,因为一些历史背景和事件有助于我们了解造成今天欧洲穆斯林不足和问题的真正原因。在欧洲伊斯兰教绝不是最近才有的“新事物”。中世纪,伊斯兰教和基督教,更确切地说是伊斯兰教和西方之间,就有着非常积极和富有成果的交往。穆斯林学者在保存基督教学术和文化遗产,促进相互理解和对话中扮演着主要角色。这种密切的联系不仅存在于学术和知识阶层,在军事和商业领域中也有同样的接触。从历史上我们清楚地知道许多西方的国王和高官都特别注意与穆斯林的联系,他们向各个穆斯林地方派遣使节,或邀请穆斯林国家的代表前往他们的国家,甚至给这些穆斯林使节修建清真寺,(八世纪时法兰西和德意志的查理大帝与哈伦·拉希德有着密切的联系,他曾赠送大象、水钟和其他珍贵的礼物,以示友好。十二世纪时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弗雷德里希二世把阿拉伯语作为自己的母语,他还任命穆斯林做基督教城镇的法官)。

伊斯兰与西方之间的关系史上除了积极交往的一面外,也有仇视、战争和冲突,而且这种阴影至今还笼罩着大多数西方上层人士的思想。查理·马特与安达鲁西亚哈里发国家的冲突;针对穆斯林的十字军东征;奥斯曼帝国的威胁,近来巴勒斯坦的冲突,以及现在把穆斯林塑造成新型敌人的作法,这些历史和现实的背景在分析西方穆斯林青年的现状时都应加以考虑。

中世纪后期,尤其是1924年奥斯曼哈里发帝国崩溃后,穆斯林学者前进的步伐开始滞缓,最后彻底停止。在所谓的“西方知识”和工业化出现之后,事情迅速向更坏的方向发展。随着知识和技术的进步,西方有了一种完全不同的世界观,认为人类是万物的中心,人既是手段,也是目的,这样,上帝的概念就被界定在了一个边缘的地位。与此同时,穆斯林在学术方面却迅速地落后,以至于不得不从西方“借用”知识和进步,这就使他们处于一种软弱,不得不依赖别人的地位。更糟糕的是穆斯林在西方军事与政治上也接连失败(例如奥斯曼在维也纳的撤退,西班牙战役的失败)。这给伊斯兰教在西方人心目中的形象和与他们之间的关系带来了长久的巨大的负面影响。再加上一些游客、作家和诗人对伊斯兰教消极的印象和描述,使西方人普遍对伊斯兰教产生了两种印象。一方面,那些描述充满神秘色彩的苏丹宫廷生活的绘画、小说和诗歌使他们感觉到伊斯兰具有浓烈的奇异风情,另一方面他们认为穆斯林残酷和暴力(尤其是黑人),企图摧毁基督教文明。这两种消极的观念至今还流行于西方世界,它就是西方穆斯林遭受不幸的最根本的原因。对伊斯兰的仇恨如此深厚,以至于西方著名的诗人吉卜林说出了这样的话:

“西方是西方,东方是东方,它们永远不能共叙一堂”。

从地域的角度来说,吉卜林可能是正确的,但不是人口方面,因为移民和全球化已经使之变成了现实。东方和西方,事实上是穆斯林与基督教徒(亦或是西方人或欧洲人)都不可避免地碰了面,而且至今还在不断地接触。从表面上看前往欧洲的移民大潮对和平相处的关系造成了巨大的障碍。于是欧洲人对于穆斯林的印象除了奇异和暴力以外,又有了落后,缺乏教育,没有教养,愚昧无知的印象。这种印象在很大程度上他们是从穆斯林妇女的着装得来的,她们身披黑纱,所以他们认为穆斯林妇女是完全低贱或附属于穆斯林男子的。

所有欧洲大国都曾经历过移民大潮,唯一不同是移居到这些国家的穆斯林的数量和地位有所不同。除前往英国的移民始于本世纪初之外,其它欧洲主要国家的移民都始于50年代后期,尤其是60年代和70年代。大量的穆斯林移民前往法国、德国、荷兰、丹麦和瑞典等国。英国、法国和荷兰向其原来的殖民地国家的移民开放了边境,其中包括南亚次大陆(巴基斯坦、印度和孟加拉),北非诸国,如阿尔及利亚、突尼斯和摩洛哥,以及南部非洲国家,这样做是想对这些国家人民的殖民压迫作一些补偿。60年代和70年代,大量的土耳其移民前往德国,而他们的移民原因却与前者不同。这些移民是作为外籍工人被请到德国去帮助重建,繁荣经济,加强基础建设的。这种移民方式给穆斯林社区带来了许多社会问题。

欧洲穆斯林现状的分析

前往英国、比利时、瑞典和荷兰的移民都分别得到了该国的公民身份,而德国和法国的移民法却非常的严格,以至于这些国家的移民不能从一开始就得到该国公民身份。在英国、比利时和荷兰等国,穆斯林移民在一定程度上被认为是有自主权利的群体(尽管只被当作是少数民族,而不是少数宗教信仰者—这是一个非常关键的区别),而德国的穆斯林却被认为是一个宗教群体,但仍然受外国人特别法的管理。在整个欧洲,无论穆斯林的身份有何不同,但他们都面临着同样的困难,但有三个国家除外,即奥地利、西班牙和比利时,在这三个国家,伊斯兰教得到官方的认可,和教会具有同样的地位。

现在,全欧洲(东欧和西欧)的穆斯林人口超过两千五百万。人口最多的分别是德国(约三百万)、法国(约五百五十万)和英国(两百万)。

奥地利、西班牙和比利时三国最懂得如何对待伊斯兰教和穆斯林。奥地利是第一个赋予穆斯林群体所有宗教群体应有权利的国家,这其中包括政府电视频道上的免费播放时间,穆斯林自己掌握的宗教教育,穆斯林的公墓,清真屠宰以及其它于1905年与奥斯曼帝国签定的协议中所规定的权利。比利时在1985年也采取了相同的措施,但它给予穆斯林的权利显然与奥地利不同。1992年西班牙与本国的穆斯林社团签定了一份协议。这三个国家可谓是其它欧洲国家中接纳和承认伊斯兰教和穆斯林的楷模。

现在欧洲的穆斯林已经开始组织力量,选出自己的代表发表意见。1997年11月,英国穆斯林议会经过三年的筹备后正式成立。在瑞典、荷兰、意大利和德国,代表穆斯林利益的组织也纷纷亮相,甚至有全欧洲的穆斯林组织—欧洲伊斯兰组织联合会也于1987年建成。

所有这些努力的目的就在于居住在欧洲的穆斯林已经决定在那里定居下来,成为西方国家的一部分。但问题在于他们在融入社会的过程中是要扮演一个积极建设的角色还是想建立一个有着原来所有弊端的平行的社会体系。关于这个问题需要两方面的回答,一个是西方社会,一个是穆斯林群体。

传统与现代的冲突

欧洲的穆斯林每天都要与来自社会的精神和肉体上的折磨、歧视性言论、地方权利机构和职业市场;以及学校中的歧视做斗争,但更为紧迫的是他们要采取有力的措施来遏制青年穆斯林道德和自尊的下降。在一个根本不承认伊斯兰教是一种完整的生活方式的非穆斯林的社会环境中长大,使得许多的穆斯林青年已经看不清自己穆斯林的身份。在这样的社会中他们被视为移民、外国人、黑人,甚至被视为二等公民,所以他们把这一切都归咎于自己的宗教和文化,认为这是他们痛苦的根源。市中心贫寒的住房条件,由于语言障碍造成的学校中表现不佳,收入的微薄,大量的失业是导致青年暴力事件和犯罪率不断上升的根本原因。然而这仅仅是全欧洲穆斯林穆斯林所面临的困境之一。更加不幸的是,他们自己对伊斯兰价值观缺乏信心,常常迫于无奈而与主流社会抗争来捍卫自己的信仰,因为他们的信仰是跟其他人不同的。他们总是在生活的各个领域都被当作外人,从社会和心理的角度都是这样,这给他们的性格和心理上打下了深深的烙印。

欧洲的种族融合政策并没有使穆斯林,尤其是穆斯林青年,感到真正成为社会的一员。拿学校来说,随着一体化的进程,欧洲不仅要使用同一货币,还将拥有同一宗教、文化和语言,为此学校尽力要提高学生们对所有欧洲国家的知识。这就导致了一个让人不可思议的结局,一个德国学生对就坐在他身边的土耳其或阿拉伯同学的文化的了解还不如对英国社会、语言和文化的了解多。

提高和加强知识固然重要,而且我也不否认介绍任何国家的情况的重要性。但问题在于学校中穆斯林移民的孩子无论在语言还是在宗教方面都没有给予真正的关心。学校老师和校长都没有想过穆斯林孩子语言上的障碍。说来很痛心,越来越多的第二代和第三代穆斯林无论是自己的母语还是该国的语言都缺乏起码的语言能力。到目前为止在国立的学校中还没有正规的宗教教育。在法国和德国,英国在一定程度上也是,穆斯林女孩佩带头巾就会遭到的歧视。在法国,她们要是不摘掉头巾就会被学校开除。在德国,女孩要是不想选修游泳和体育课就会遭到反对。

另一方面,我们也必须清醒地认识到穆斯林青年所面临的问题中很大程度上与他们的父辈有关。前面所提到的本世纪第一批来到欧洲的穆斯林基本上都是劳工,而且还是作为非技术工人被挑选来的。就拿来自东安纳托利亚的人来说,他们来到西欧,被置于一个完全陌生的社会中,即便在这个社会中生活了30多年,但他们仍然是外人。受文化程度的限制,他们中很少有人能掌握德语,并真正进入社会。这样的结果是他们建起了一个平行的社会体系,在这里他们不用说一个德语词汇就能很容易的生存下来。更大的问题在于他们自己对伊斯兰理解的狭隘性,居住在穆斯林环境中的安纳托利亚穆斯林普遍认为西方是怀有敌意的“卡菲尔”的国家,即便他们在这些国家生活也不能改变这种想法。这在很多情况下造成了穆斯林移民与德国政府机关之间相抵触的关系。更糟糕的是这些穆斯林当中,很多人过去直至现在都还分不清哪些是《古兰经》的训导,哪些是他们国家的传统。更有甚者,他们中很多人就根本不信教。与西方社会的冲突迫使他们回归到祖根那里,回归到安纳托利亚人对伊斯兰的理解上。然而可悲的是他们许多的传统都是与伊斯兰的基本教导背道而驰的,比如压制女儿,包办婚姻,对女性的不公平待遇,甚至把她们当作次等人。一个很典型的非伊斯兰的作法就是在对待婚前男女接触的态度上,对男孩子放任自流,而在相同的情况下对女孩子施加很大的压力。我并非为婚前的接触做辩护,但必须搞清楚的是对于这种行为,伊斯兰对男女都是禁止的。

当在子女的教育问题上遇到麻烦时,父母就把他们送回土耳其。到了土耳其,情况变得更不好。那些被称为ALMACILAR(对居住在德国的土耳其人的称呼)的土耳其人在土耳其的社会中很难找到自己的位置。到最后这些孩子真是两头落了空。

结果许多家庭回到德国,并努力在德国依照伊斯兰法则去生活。在德国,许多个人已经被社会所接纳,这也是整个穆斯林群体成为西方社会一部分的非常关键的第一步。但在这个过程中,过去,也是现在的一个主要问题是怎样在融入社会的同时而不被西方社会所同化,而这种现象已经初现端倪。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新的教学方式,新的材料,尤其是教学材料的需求在欧洲显得十分的迫切,而且新的教法的出台也迫在眉睫,因为伊斯兰总是在具体的时间和环境中加以解释的。这在那些处在进退两难境地的第二代穆斯林身上显得尤为真实。一方面,他们与所处的社会环境格格不入,另一方面在对伊斯兰真谛的理解上与父母发生冲突。

男女穆斯林的教育问题,新型的伊斯兰婚姻方式问题,与非穆斯林的关系问题,参与大选,加入政党的问题,与政治和司法制度的关系问题,以及符合伊斯兰教的金融事业的问题,都需要特别加以注意。

我们不能忘记已经有许许多多的穆斯林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离开了伊斯兰。吸毒、卖淫和各类犯罪,很多都是穆斯林所为。在某些荷兰监狱中穆斯林超过了70%。宗教的复兴已迫在眉睫。只有道德的重塑才能遏制家庭和社会的败落.

欧洲穆斯林青年未来的前景

总的来说, 欧洲的移民政策只是针对欧洲移民的,而把穆斯林,以及他们的宗教、文化和语言却排除在外。这从根本上影响了穆斯林青年,使他们对自己在西方社会中的未来茫然无措。当然缺乏对伊斯兰的正确理解也是造成欧洲穆斯林青年困惑不前的原因之一。这就使我们认识到欧洲伊斯兰立法的发展应以西方社会中的穆斯林社群为主要对象。为了迎接这一挑战就急需在西方受到教育的学者来探究这一问题。法国的伊斯兰社会学研究院(Humaines des Sciences Islamique in Chateaux-Chinon)在一方面树立了良好的榜样,认识到了穆斯林社群中的这一需求,这种努力应大力提倡。

从自身来说,第二代穆斯林应将自己视为他们所在社会的一部分,积极参与社会的政治和文化生活。从社会来说,应该通过法律的手段让社会去接纳欧洲穆斯林,把他们作为自身发展的重要机会和有力帮助。

从历史的经验教训中我们认识到,第二代穆斯林在解决如失业,道德水平下降等社会问题中扮演积极的角色具有重要的作用。第二代和第三代穆斯林在接轨东西方的伟大事业中将大显身手。他们应该在“文明对话”,而不是“文明冲突”,争取和平中扮演领导者的角色。

简而言之,本人的观点是:

把两种传统当成机遇,而不是负担,这是第二代和第三代穆斯林解决自身问题的最好的办法。口号是:“两头都抓住”,而不是两头都落空。

光辉历程60周年——纪念中国伊斯兰协会成立60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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